第一百三十三章：秋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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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呆的眾人忽然如被解開穴道一般動了起來。
錦衣衛的下屬汗津津地飛跑，恨不得跟閻王比賽，再投一回胎。
他們怎麽忘了，督公最討厭不潔的東西，有嚴重的潔癖，每日洗手的水都能灌滿一個池子！
竟然在這個時候發呆，他們果然是昏了頭了！
水飛快地被打了過來，汪春秋坐在椅子上，一遍又一遍地洗手，仿佛在做這最虔誠的事兒，幾乎將皮都要搓下來。
趙柔嘉看的牙疼，忍不住叫道：“好了，洗好了！”
錦衣衛如看怪物一般，齊刷刷地磚頭望著趙柔嘉，她不怕死嗎？
汪公公最討厭有人在他洗手的時候打擾他了，上回那個小太監，再上回那個剛入行的錦衣衛，上上回那個犯蠢的千戶……
哪一個不是因此被發落？
刷馬桶算輕的，打幾板子算幸運的，卸了身上的零件是正常的，被打死是倒黴的……
這女孩兒是想步入他們的後塵嗎？
算了，反正剛才他們犯了錯，有人願意冒出來給他們擋箭，他們樂見其成。
趙柔嘉一楞，她說的不對嗎？
她上輩子依稀聽說汪春秋有潔癖，所以剛才下意識地說了誰，可是手已經洗的很幹凈了，有必要洗那麽多遍嗎？
“好了。”汪春秋果然停下來，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帕子擦幹凈。
竟然沒有發怒，竟然乖乖地停手了！
這小姑娘是督公什麽人，私生女？
不對！
汪春秋明明就是太監，無兒無女，這是全大慶人都知道的事實。
一群穿著飛魚服的大老爺們傻眼，看著趙柔嘉，再看著汪春秋，深深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。
“回去了！”
汪春秋幹脆利落地轉身，不理會呆鵝一般的下屬。
“大人，昌邑王怎麽辦？”
汪春秋回過頭，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，淡淡道：“不過是一個死士，接下他的人皮面具，就能看到，或者這出個與昌邑王長得很像的贗品。”
贗品？
所有人都呆了。
汪春秋語氣更加冷淡：“昌邑王會不會武功，你們不知道？”
一句話點醒所有人。
是了，昌邑王是不會武功的，這人劍術極為高明，哪裏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昌邑王？
必然是死士。
如此簡單的事情，他們竟然沒有發覺，錦衣衛們深深覺得丟臉。
跟督公出門實在是一件受打擊的事情，因為在督公面前，他們的永遠不冷靜，總會不自覺想督公會不會發火，自己會不會倒黴。
“收了屍體，走吧！”
正當錦衣衛們想要帶著屍體走人的時候，華錚忽然道：“督公，我們華府與此事無關，也是受了牽連，我們並不知道有人潛進來，望督公明察。”
汪春秋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華府的人也有傷，華錚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這個冒牌的昌邑王，就是潛進了華府，華府並沒有給他提供幫助，他們能順利進到華府搜人，也是華府配合的效果，他不會跟聖上多言。
皇帝必不會相信華府與昌邑王有來往，皇帝對華府的信任不多不少，剛剛夠用，華錚的擔心多餘了。
“走！”
汪春秋再一次發了命令，這一次，再沒有人出聲。
錦衣衛的人走得極快，來無影去無蹤的，就是聽到聲響趕過來的華繼志華夫人趙雲逸一行人，都沒有見到錦衣衛的衣角，人就消失不見了。
“人呢？”華繼志問。
“走了。”華錚道。
“走了？沒什麽事兒吧？”華繼志問。
華夫人卻不管那麽多，一眼看見華錚身上的傷，大驚失色：“錚兒，你怎麽了？”
華錚抱著胳膊，嘴角有一絲血色，劍丟在一旁，一看就是經理了一番大戰，受了重傷的。
華繼志皺眉，帶著深深的關切和擔憂：“你與人動手了？”
華錚道：“嗯，情勢所迫，不得不為。”
當時的情形，他若不出手，趙柔嘉必死無疑！
對趙柔嘉，最開始的時候，他只以為是個爭強好勝的女孩兒，願意與華又琳以字會友，在字上拼個高低。
後來見她談吐得體，性情率真，美麗溫婉，加上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，對她映像不錯，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。
直到剛才，面臨生死之境，面不改色，敢拿著棍子幫他，這才讓他刮目相看！
華錚覺得，趙柔嘉是他欣賞的女孩子，現在看著她覺得格外養眼。
“那下去好好休息，讓大夫好好給你瞧瞧，我晚些時候過來看你。”華繼志道。
他的兒子他清楚，不是沖動無腦之輩，此番受了傷，他也心疼，也想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兒，可現在明顯不是問話的時機，等人上治好了，他有大把的時間詢問，當務之急是把後續事件處理好，對面的幾個小姑娘似乎也嚇得不輕，她們的長輩都在，他必須好好安撫。
果然楊老太太一眼就發現楊明鳳的頭發短了一截，呆呆木木的，精神十分恍惚。
心疼地不得了，上前就抱著人嗚嗚地哭了，一下一下地撫摸孫女的頭頂，安慰她：“鳳兒，沒事兒了，沒事兒了，祖母在這兒呢，祖母在這兒呢！”
楊明鳳只是呆呆地，任由她抱著，不言不語，不聲不響。
馮芷若冷哼一聲，暗罵：活該！
就沒見過這麽狠毒的，蛇蠍心腸！
那旁人做擋箭牌替死鬼，好大的臉！
馮夫人在馮芷若身上來回回的打量一圈，見她沒有一樣，還同往日一樣精氣十足，懸著的心放了下來。
只有趙柔嘉最慘！
衣衫淩亂，臉色雪白，身上臟兮兮地，露在外面的肌膚，有多處傷痕，一看就是挨了打。
在外人面前，趙雲逸一向是一個慈父形象。
學識出眾，為人正值，坦蕩灑脫，溫柔多情。
這就是趙府的二爺，京都的名士。
趙柔嘉心中的大眾情人，眾人眼中的最佳朋友。
此刻，他一雙黝黑的眸子擔憂地望著趙柔嘉，溫言息語：“嘉嘉，你怎麽了？”
旁人一聽，就從他沈痛的語調中聽出他對趙柔嘉的關愛，如此慈父，世間難尋。
趙柔嘉卻渾然不覺，沒有感動，沒有仇恨，平靜地道：“沒什麽，就是被楊家姐姐拉到她身前當了擋箭牌，差點兒死了。”
“你胡說！”
一直渾渾噩噩恍惚不清的楊明鳳應激一般回道。
大聲指責她：“你胡說，你明明好好地站著，為何要誇大其詞，陷害於我？”
趙柔嘉冷笑：“我陷害你？你當著周圍的人都是死人，要不要我找幾個當事人與你對峙，看看事情的真相究竟為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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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怎麽忘了，督公最討厭不潔的東西，有嚴重的潔癖，每日洗手的水都能灌滿一個池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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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飛快地被打了過來，汪春秋坐在椅子上，一遍又一遍地洗手，仿佛在做這最虔誠的事兒，幾乎將皮都要搓下來。
趙柔嘉看的牙疼，忍不住叫道：“好了，洗好了！”
錦衣衛如看怪物一般，齊刷刷地磚頭望著趙柔嘉，她不怕死嗎？
汪公公最討厭有人在他洗手的時候打擾他了，上回那個小太監，再上回那個剛入行的錦衣衛，上上回那個犯蠢的千戶……
哪一個不是因此被發落？
刷馬桶算輕的，打幾板子算幸運的，卸了身上的零件是正常的，被打死是倒黴的……
這女孩兒是想步入他們的後塵嗎？
算了，反正剛才他們犯了錯，有人願意冒出來給他們擋箭，他們樂見其成。
趙柔嘉一楞，她說的不對嗎？
她上輩子依稀聽說汪春秋有潔癖，所以剛才下意識地說了誰，可是手已經洗的很幹凈了，有必要洗那麽多遍嗎？
“好了。”汪春秋果然停下來，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帕子擦幹凈。
竟然沒有發怒，竟然乖乖地停手了！
這小姑娘是督公什麽人，私生女？
不對！
汪春秋明明就是太監，無兒無女，這是全大慶人都知道的事實。
一群穿著飛魚服的大老爺們傻眼，看著趙柔嘉，再看著汪春秋，深深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。
“回去了！”
汪春秋幹脆利落地轉身，不理會呆鵝一般的下屬。
“大人，昌邑王怎麽辦？”
汪春秋回過頭，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，淡淡道：“不過是一個死士，接下他的人皮面具，就能看到，或者這出個與昌邑王長得很像的贗品。”
贗品？
所有人都呆了。
汪春秋語氣更加冷淡：“昌邑王會不會武功，你們不知道？”
一句話點醒所有人。
是了，昌邑王是不會武功的，這人劍術極為高明，哪裏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昌邑王？
必然是死士。
如此簡單的事情，他們竟然沒有發覺，錦衣衛們深深覺得丟臉。
跟督公出門實在是一件受打擊的事情，因為在督公面前，他們的永遠不冷靜，總會不自覺想督公會不會發火，自己會不會倒黴。
“收了屍體，走吧！”
正當錦衣衛們想要帶著屍體走人的時候，華錚忽然道：“督公，我們華府與此事無關，也是受了牽連，我們並不知道有人潛進來，望督公明察。”
汪春秋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華府的人也有傷，華錚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這個冒牌的昌邑王，就是潛進了華府，華府並沒有給他提供幫助，他們能順利進到華府搜人，也是華府配合的效果，他不會跟聖上多言。
皇帝必不會相信華府與昌邑王有來往，皇帝對華府的信任不多不少，剛剛夠用，華錚的擔心多餘了。
“走！”
汪春秋再一次發了命令，這一次，再沒有人出聲。
錦衣衛的人走得極快，來無影去無蹤的，就是聽到聲響趕過來的華繼志華夫人趙雲逸一行人，都沒有見到錦衣衛的衣角，人就消失不見了。
“人呢？”華繼志問。
“走了。”華錚道。
“走了？沒什麽事兒吧？”華繼志問。
華夫人卻不管那麽多，一眼看見華錚身上的傷，大驚失色：“錚兒，你怎麽了？”
華錚抱著胳膊，嘴角有一絲血色，劍丟在一旁，一看就是經理了一番大戰，受了重傷的。
華繼志皺眉，帶著深深的關切和擔憂：“你與人動手了？”
華錚道：“嗯，情勢所迫，不得不為。”
當時的情形，他若不出手，趙柔嘉必死無疑！
對趙柔嘉，最開始的時候，他只以為是個爭強好勝的女孩兒，願意與華又琳以字會友，在字上拼個高低。
後來見她談吐得體，性情率真，美麗溫婉，加上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，對她映像不錯，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。
直到剛才，面臨生死之境，面不改色，敢拿著棍子幫他，這才讓他刮目相看！
華錚覺得，趙柔嘉是他欣賞的女孩子，現在看著她覺得格外養眼。
“那下去好好休息，讓大夫好好給你瞧瞧，我晚些時候過來看你。”華繼志道。
他的兒子他清楚，不是沖動無腦之輩，此番受了傷，他也心疼，也想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兒，可現在明顯不是問話的時機，等人上治好了，他有大把的時間詢問，當務之急是把後續事件處理好，對面的幾個小姑娘似乎也嚇得不輕，她們的長輩都在，他必須好好安撫。
果然楊老太太一眼就發現楊明鳳的頭發短了一截，呆呆木木的，精神十分恍惚。
心疼地不得了，上前就抱著人嗚嗚地哭了，一下一下地撫摸孫女的頭頂，安慰她：“鳳兒，沒事兒了，沒事兒了，祖母在這兒呢，祖母在這兒呢！”
楊明鳳只是呆呆地，任由她抱著，不言不語，不聲不響。
馮芷若冷哼一聲，暗罵：活該！
就沒見過這麽狠毒的，蛇蠍心腸！
那旁人做擋箭牌替死鬼，好大的臉！
馮夫人在馮芷若身上來回回的打量一圈，見她沒有一樣，還同往日一樣精氣十足，懸著的心放了下來。
只有趙柔嘉最慘！
衣衫淩亂，臉色雪白，身上臟兮兮地，露在外面的肌膚，有多處傷痕，一看就是挨了打。
在外人面前，趙雲逸一向是一個慈父形象。
學識出眾，為人正值，坦蕩灑脫，溫柔多情。
這就是趙府的二爺，京都的名士。
趙柔嘉心中的大眾情人，眾人眼中的最佳朋友。
此刻，他一雙黝黑的眸子擔憂地望著趙柔嘉，溫言息語：“嘉嘉，你怎麽了？”
旁人一聽，就從他沈痛的語調中聽出他對趙柔嘉的關愛，如此慈父，世間難尋。
趙柔嘉卻渾然不覺，沒有感動，沒有仇恨，平靜地道：“沒什麽，就是被楊家姐姐拉到她身前當了擋箭牌，差點兒死了。”
“你胡說！”
一直渾渾噩噩恍惚不清的楊明鳳應激一般回道。
大聲指責她：“你胡說，你明明好好地站著，為何要誇大其詞，陷害於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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